後來,她在客廳中,又看到了那隻獸,在一個人物會動會說話的小盒子裡,裡頭的角色會扮演出一個個故事來給她看的小盒子,她看到了那隻獸,正殘忍地凌虐著一個幼齡的女孩,牠撕開她小小的粉紅色衣服,壓到女孩身上。

「不可以,不可以!」她衝到小盒子前面,拚命地拍打著,那是她的獸,她的獸,不可以屬於其他人,絕計不行。
盒子中的那隻獸沒有理會她的舉動,一逕地擺動自己的身體,然後狂笑著,發洩過後的笑聲,一聲聲刺疼著她。

「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你說過的,我是你的,所以,你也應該是我的才對。」她洩氣地坐在地上,兩隻手沒有力氣地看著盒子裡的那隻獸,覺得心裡種極度沮喪的感覺油然而生,佔據了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。


失望的情緒蔓延到她全身,如病毒一般快速擴散,她又看到了,那小小的盒子旁,那隻獸在那裡,牠已經像一個人那般大小了。她爬過去,無力的雙手支撐著她慢慢向那隻獸爬過去,她要仔仔細細地看看那隻獸,宣告她的所有權。

那隻獸的身體充血般地鼓脹著,筋絡更是明顯地像一幅地圖,牠額頭上的肉瘤看起來表面光滑,泛著微微的紫光,牠彎著身子,所有的毛茸茸面對著她。她的心裡雀躍狂跳,她要看那隻獸,她要牠永遠屬於她,她的獸。

湊近了那隻獸,她嗅到了一絲腐肉般的腥臭味,氣息就像是之前所聞到的,讓她的胃酸強烈地分泌出來,幾乎湧上食道,一股作噁。

驀地,牠轉過頭,那隻獸轉過頭,那隻獸,終於真正地轉過頭了。

她看見了,她看見了一張臉,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,她看見了一張異常讓她熟悉的臉,那是……她的爸爸。

腦漿爆裂,劇烈的疼痛如鐵鋸一樣地鋸開她的腦子,硬生生剖開。

「他媽的,妳就跟妳媽一樣賤!」那隻獸對她就是一個火燙的巴掌。

「我只有妳了,妳媽都離開我了,我真的只有妳了。」那隻獸用力地摟著她,緊緊地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
「妳是我的,知道嗎?妳是我的,要乖乖聽我的話,好乖。」那隻獸的舌頭遊移在她的耳邊,濕軟地呢喃著。「舒服嗎?我會讓妳很舒服的。」

「含著我,快!」那隻獸呻吟著,微瞇的眼透露著淫穢。「我會讓妳很舒服的,快!我知道妳想的。」牠的額頭湧出了大量的乳汁,濃稠得在她口中迸出,腐臭得直衝上她的腦門,她嘔出來。

她一直嘔,吐出了胃裡的胃酸,腐蝕著她的食道與口腔,然後,她看見了那隻獸突然折斷,腰際噴濺出大量殷紅的血液,灑滿了整個客廳,如一個藝術家在作畫一樣,一種淒麗的美感。那隻獸的身後,她的母親,憤恨的兩隻眼睛像是兩把尖銳的刀鋒,手上是一把亮晃晃的刀,看著那隻獸斷為兩截,母親冷冷地笑起來,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「同歸於盡吧!」刀子整支沒入了母親的胸裡,成為母親身體的一部份。

一幕一幕,像是剛剛盒子中的故事片段一樣,就在她眼前播放,在她的心裡演出,她看著看著,看不出到底劇情是如何,她竟然看不懂這是什麼,只想知道,那隻獸呢?

定神,那隻獸仍然在她面前,看著那隻獸,她突然決定,她要永遠永遠,跟那隻獸在一起,不能再讓牠去找別人,不能。

她用力地站起身子,一步一步地走向廚房,拿起爐子旁的一罐金黃色的液體,走回那隻獸身旁,肆無忌憚地對著牠灑下去,油亮亮的液體灑在那隻獸身上,反射著澄澄的光彩。她將剩下的倒在自己身上,一種淋浴般的快感,濕透但是油膩,很特殊的一種感覺。

她又重新回到廚房,打開爐火,澄黃紅的火焰跳躍著,如一個飛揚的舞者般,美麗絢爛的舞姿左右搖晃,她拿出一旁的報紙,點燃,燦亮的火讓她的眼前也模糊了。走回那隻獸的身邊,她咧嘴笑了,笑得像一朵燦爛的花。

「走吧!一起上路吧!」

放下了手中的報紙,她看到了那隻獸渾身金黃色的光芒,火舌吞沒著他們,她滿足地閉上眼,感受著這種熱辣辣的火燙,上前,她緊緊地擁抱著那隻獸,讓牠無法脫逃,報復的心態讓她滿意地笑了。

她的獸,這是她永遠的獸。


〈本報訊〉XX地區驚傳女老師自焚自殺案件,險些釀成火災,幸而搶救得宜,未曾造成其他人員傷亡。此位女老師服務於XX國民小學,據同校同事指出,這位女老師在學校從事教職時間不長,因此經驗不足,加上面臨過多繁雜事物,以致於壓力過大導致精神異常的行為,目前正請假在家中休養,沒想到居然發生這樣的憾事。根據XX國民小學校長說明,此女老師素行良好,待人方面溫文有禮,但在班級管理方面技巧欠佳,還有待加強,可能因為對自我期望過高,才會導致這種精神狀況異常的情形發生,他感覺到非常遺憾與可惜,並且呼籲目前從事教職的相關人員,能夠做好自我調適的工作,才能帶給下一代更良好的教育。


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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